三里屯酒吧街,曾繁华一时,现面临消亡危机,少数酒吧坚守创新

2025-05-07 21:47:09 财经资讯 facai888

撰文/午夜飞行

编辑/李可馨

如同所有时代的落幕,三里屯酒吧街,这座北京夜生活的地标,也在兔年正月悄然完成了它的使命,成为了无数人青春记忆的一部分。

自1996年起,三里屯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,迅速崛起为娱乐中心,巅峰时期,酒吧数量近百家。这里见证过无数精彩瞬间,既有欢笑也有泪水。

在此次“氢消费”的采访中,我们邀请了三位曾在三里屯酒吧街奋斗过的从业者,他们分别是歌手、店老板,以及一位00后的资深服务生。通过他们的讲述,我们试图还原一个真实的三里屯酒吧街。

01、@阿男:三里屯十年酒吧驻唱歌手:从青年到中年,不再对成名抱有期待

阿男,一位来自内蒙古的北漂歌手,他的音乐之路始于酒吧。在他看来,成为一名酒吧歌手既是职业,也带有一定的宿命感。

大学毕业后,阿男怀揣5000元来到北京,三里屯成了他北漂生涯的第一站。十年间,他见证了三里屯酒吧街的兴衰,也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成长为一位成熟的中年人。

“刚来北京什么都不懂,听别人说过后海和三里屯酒吧扎堆,就背着吉他挨个进门,询问是否要驻唱,然后上台试试业务。这行很残酷,行就是行,不行就是不行,一出声就知道结果。”

阿男回忆起当年的情景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。

他曾在三里屯的酒吧演出过,也曾在其他地方辗转。虽然收入不稳定,但他从未放弃过音乐梦想。

“什么样的消费者都有,有喝多大把撒钱的,拿着一叠一叠的钱给歌手、服务员、经理发;也有一个人低头喝闷酒的,临走写张纸条说唱得真好,杯子底下压一万块钱连名字都没留的。”

阿男感慨道,酒吧歌手在酒吧更像是一种服务,而非纯粹的唱歌。

与此同时,32岁的阿男也在微信里托朋友看看是否有其他地方需要用歌手。

“也许会去后海,也许会到五棵松华熙,也可能回老家或者去外地,谁知道呢,可能做歌手注定就是要漂泊吧。”阿男说。

02、@周哥:三里屯酒吧街十五年的经营者:“只有少数像我一样的偏执狂,在坚持一件注定要消亡的事”

周哥的店位于酒吧街的中心,虽然已经没有歌手在演出,店内的桌椅设备也被搬空,门口还有警戒线,但周哥依旧选择开着音箱和灯光。

“明天太阳依然会升起,但这家小店不再会回来,像是特意制造一些仪式感。”周哥从搬家后布满灰尘的舞台边拿了一瓶芝华士18年,而这次没有用杯子。

2007年,周哥从朋友手里盘下了这间门店。当时,他花了70万,房租一年是35万。如今,房租已经翻了五倍。

周哥的门店选择了大众化的啤酒+洋酒吧,又从驻唱歌手下功夫。

“当时每一个驻唱歌手我都需要亲自面试后才能上岗,对服装,唱功,妆容都有要求,因为这里酒吧太多了,如果没有特色和亮点,活不下去的。”

周哥谈起对音乐的偏执显得很欣慰,并强调不少选秀节目出道的歌手都在他的酒吧干过活,“可以说自己的小酒吧在无意之中成为了很多歌手职业生涯的第一站。”

周哥回想刚开酒吧时,这里已是北京最先锋最好玩的潮人聚集地,包括各类明星和富二代的扎堆聚集,让这里成为娱乐中心。

那时候热钱也多,100平米小酒馆生意最好的2012年净利差不多200万。

到现在周哥都觉得那时候钱真的太好挣了,人生也达到了巅峰,每天都在期待第二天下午五点的开门营业。

“整条街都是这样,每一家都人满为患,周末从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要二十分钟,路上全都是人。”

当然生意好了就会有投机者进场,用一些野路子破坏了酒吧街的口碑。

“当时有的黑酒吧将酒水单全部替换成英文,酒水后边标注都是盎司,顾客没多少懂英文的,默认都会把价格后边当成杯或者瓶,比如你点了长岛冰茶,后边标注的是25¥/ounce,结账时才知道你的一杯里有五六盎司,两个人点两杯鸡尾酒就300块,还有服务费、卡座费等隐性账单,目的都是为了坑人,往往这种酒吧开几个月挣了钱就撤,而让我们这种正经做生意的承担后果。”

周哥列举了诸如酒水价格误导、酒托泛滥、拉客乱象等例子,而由此造成的危害是三里屯酒吧街从2016年后口碑流失导致本地客源的逐渐消失。

之后剩余的商户用了好几年时间才逐渐扭转局面,不过市场已经不再给机会了。

对于周哥而言,结局似乎早已被预见,只是早晚的问题。

“其实很早就知道三里屯酒吧街注定是会消失,因为产权归属以及危房的问题其实在建立之初就存在,早年间连同脏街一起,其实能开这么久已经是很幸福的一件事,不能奢求太多,有先见之明的酒吧老板早几年已经将生意布局到了五棵松华熙,而更多人早已选择在疫情期间关门大吉,只有少数像我一样的偏执狂在坚持一件注定要消亡的事,今天想想特别有唐吉坷德对风车发起冲刺那种感觉。”

周哥看着窗外出神,像是在怀念过去,也像在思考未来,而冬天窗外的三里屯街道一片萧瑟。

03、@大林:00后的资深服务生:00后的年龄,与不相符的穿衣风格

大林是00后,河北燕郊人,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成熟感。2017年高中毕业后,他尝试过各种职业,服务员、销售、中介,不胜枚举。

选择三里屯酒吧街不仅因为这里工资相对高,还可以在工作的同时玩尽兴,没有那么多约束和规矩,满足钱多事少离家近三要素。

“当时来三里屯是2018年,刚满18岁,毕业后与朋友经常在三里屯附近的夜店玩,年轻人嘛,喜欢这里的氛围和不停遇到有趣灵魂的感觉,混熟圈子后就去了酒吧街做服务生,月工资6000,最起码能养活自己。”

大林描述起当初来到三里屯酒吧街的时候,那时候满大街都是人,要从下午一直忙到晚上三四点,时不时还得来个通宵到第二天早晨日出后把喝多的顾客抬上出租车。

“一边是喝多的顾客,一边是煎饼摊后边排队的白领,那场景到现在大林都觉得魔幻。”

在三里屯酒吧街,服务生也代表着每家店的脸面。深谙此道的老板往往对服务生形象要求很高,大林也看着整条街服务生以全国最快的速度在更迭轮换。

“像是走马灯,昨天一起抽烟称兄道弟的隔壁家服务生,第二天也许就换成了另外的人,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相遇。”

大林总在有意无意的弱化人情所带来的羁绊。

“这里的从业者很少能成为真正的朋友,因为人来人往太多了,人们也不会为了渺茫的概率去付诸感情。现在想想,可能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自我保护吧。”

在最后一天的营业时间,大林实际的工作内容是处理店内物品和联系客户取走存酒,面对不断进来询问的客人,大林保持职业微笑,一遍遍解释整条街即将关闭的通知。

就在回收车辆整车将店内物品打包拉走时,大林加了回收老板的微信,盘算着等自己回到燕郊也开一家差不多的小酒馆,名字就叫三里屯小酒馆或者脏街小酒馆。

常常有人问起来三里屯到底是什么,可能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答案,是娱乐中心是繁华地带,是灯红酒绿是声色犬马,也可能是门口卖了20年花在隔壁买房的外地大姐,也可能是无数深夜无处安放的灵魂释放地,但最多的答案,应该是一代人的青春。

2023年2月1日,三里屯酒吧街这场持续了25年的好戏即将谢幕,而此间无数的人,还会携带着各自的好故事,向新的旅程前行。


通过三里屯酒吧街,曾繁华一时,现面临消亡危机,少数酒吧坚守创新的背景,我们引出三里屯酒吧街:创新求生,多元转型。

因学习音乐,出路无非是教学或表演。但想进入娱乐圈,酒吧可能是普通人唯一的途径。

阿男看着眼前隔离带封闭的一家家店,补充道:“可能每家店的位置比老家房子地址都清楚。”

谈及为何选择三里屯而非后海,阿男表示,当时的北京演艺圈分为两派,后海派和三里屯派。前者代表传统和复古,后者代表时尚和前卫。从明星梦的角度出发,选择三里屯无疑更接近综艺和成名。

从营收角度,后海无法与三里屯酒吧街相比。

阿男说,2013年,后海每晚收入约240元,而能在三里屯演出的歌手底薪都在300元以上,还不算偶尔能拿到的小费,月收入破万轻轻松松。

到后期,后海歌手收入破万时,三里屯歌手已向一万五进军。

周哥是地道的70后北京人,家就在三里屯边上。可以说,他是看着三里屯一步步成为北京甚至中国的地标。

中间有高光时刻,也有低谷期。见证了三里屯的崛起,也看过了无数人的快乐和难过,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了15年。”

周哥接手时,正是中国经济腾飞最快的时刻。三里屯一天一个样,酒吧数量逐渐达到顶峰,有普通清吧、夜店、爵士吧、威士忌吧、雪茄吧,应有尽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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